英国COVID病例的意外下降使研究人员感到困惑

英国的一个临时COVID-19测试中心。

很少有研究人员预料到英国7月记录的感染人数会急剧下降。

科学家们对英国每日COVID-19感染人数在今年早些时候迅速上升后的骤然下降感到不解。官方记录的新病例在7月下旬急剧下降：从7月15日的60674例下降到8月1日的20430例。

伦敦卫生与热带医学学院（London School of Hygiene & Tropical Medicine, LSHTM）的流行病学家John Edmunds表示，没有人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特别是，目前还不清楚这种突然的下降趋势是否表明第三波疫情的高峰已经过去，又或者它是否只是由复杂的社会因素造成的昙花一现。

尽管英国成功地推行了疫苗接种，但传染性更强的SARS-CoV-2的Delta变异体在英国的传播似乎正在造成一场危机。自6月以来，感染的指数式增长导致预测每天有多达10万个新病例的报告，并担心国家卫生服务系统（National Health Service, NHS）可能会因住院治疗而不堪重负。在这样的环境下，许多科学家认为，政府于7月19日在英国全面放宽限制措施的行为（限制措施包括戴口罩和关闭夜总会及其他场所等）是鲁莽的。

鉴于新的病例和住院情况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在数据中显示出来，现在想明确放宽政策所产生的影响还为时过早。然而，很少有公共卫生专家预料到最近病例数的急剧下降，他们正在努力解释这一情况。

并非群体性免疫

Edmunds认为，这并不意味着英国已经通过疫苗接种和自然感染建立了足够的人群免疫力来阻止病毒的传播。病例的减少在某种程度上是史无前例的，因为它似乎到处都在发生。这在以前只有在进行封锁后才会出现。但是群体免疫会在不同的时间出现在不同的地点。

尽管大约70%的英国成年人现在已经完全接种了COVID-19疫苗，但仍有大量的易感人群。感染率最高的是16-24岁的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要么没有接种疫苗，要么还没有接受两剂疫苗接种，尽管在完全接种疫苗的人和以前从该疾病中康复的人中也有“突破性”感染。

感染率的一些随机波动是不可避免的，同样在LSHTM的流行病学建模师Graham Medley表示，这正是气候变化等所面临的情况。数据中出现了明显的信号，问题是在什么时候可以合理地推断出潜在的事物？

多天来病例的减少似乎意味着有一个特定的根本原因。但Edmunds认为，这个原因可能是许多事物的组合。

首先，7月中旬英国的感染率激增，这使得一下降可能看起来更为明显，这是由于2020年欧洲杯足球赛被迫延期至2021年夏天造成的，这导致许多人聚集在酒馆、酒吧和私人住宅，以及体育场。Edmunds表示，这与此时男性的高感染率是一致的。

随后，英国的许多人被NHS的联系人追踪应用程序提醒，他们最近曾与检测结果呈阳性的人有过密切接触。这一连串的警报，被称为“pingdemic”（隔离通知大流行），对全国的工作和服务造成了干扰，因为许多人被迫自我隔离。但是，Edmunds认为，它可能已经完成了延缓病毒传播的工作。

学校影响

下降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可能是学校学期的结束。英国的许多学校在7月23日前后关闭，这对COVID-19的数据显示的影响来说太晚了。但是，与学校有关的病例减少可能已经开始反映出来，因为有些学校提前一周左右结束，许多高年级学生在考试后已经离开学校，而且大约20%的小学生在这个时候自我隔离。Edmunds表示，在过去的几周里，学龄儿童之间的接触率急剧下降。

这种下降将反映出学校和年轻人现在是英国感染的一个很大的驱动力，这将对政府最近决定不对所有18岁以下的人进行常规疫苗接种产生影响。

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的卫生保健数据分析专家Christina Pagel认为，也可能有其它因素在起作用。例如，最近的温暖天气导致人们倾向于户外社交，这可能会减少传播。

记录在案的病例减少也有可能是接受COVID-19检测的人减少的结果，而不是感染率的真正下降。Pagel表示，如果人们只有轻微的症状，他们可能不愿意接受测试，也许是因为他们无法承担自我隔离所带来的的损失，或者不想破坏假期计划。

英国伯明翰大学（University of Birmingham）的临床免疫学家Alex Richter表示，由于学校学期结束和普遍的社会疲劳，测试可能会减少，但她警告说这在目前很难量化。报告的检测结果数量减少了，但是检测结果呈阳性的比例也减少了。

英国的住院人数也开始逐渐下降，8月1日有645人入院，而7月25日有836人。然而，Paget提醒到，有一些迹象表明，现在的感染可能又在悄悄上升。在8月的整个第一周，每天记录的病例似乎略有上升，并在30000例左右持平。未来几天和几周的更多数据，例如来自英国国家统计局（UK Office of National Statistics）和伦敦帝国学院（Imperial College London）的社区传播实时评估（Real-time Assessment of Community Transmission, REACT）计划（该计划对10多万人进行定期的家庭检测）可以为真正发生的情况提供一些启示。

展望未来

放宽限制将如何改变公众行为，从而改变感染情况，还有待观察。Edmunds认为，这确实是英国大流行病在未来几个月内如何发展的关键。他表示，他们根本无法很好地预测人类的行为。例如，他们的模型中都没有欧洲杯[足球]，但现在看起来越来越有可能，这确实产生了影响。

Edmunds建议，英国可以从苏格兰那里了解未来几周的情况。苏格兰的学校假期和2020年欧洲杯COVID-19高峰期都在几周前到来，此后病例一直保持在低水平。然而，研究人员同意，9月份小学生、大学生和办公室工作人员的回归，以及第一轮疫苗的保护作用可能会减弱，以上可能会推动疫情再次上升。Richter认为，夏天将是一个小高峰，但是大流行病将慢慢地再次增长，事件将在秋天升级。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原文检索：
Philip Ball. (2021) Surprise dip in UK COVID cases baffles researchers. Nature, 596: 175-176. 
郭庭玥/编译